2021年船员市场综述
来源 : 拍船网      2022-04-06打印
       一、船员工资上涨的背景:全球航运市场持续火热

       2021年是“十四五”开局之年,同时,我国面临着极为严峻复杂的疫情防控时刻,中国不仅携手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共克时艰,而且经济增长国际领先,在进出口领域为全球贸易作出积极贡献。这一年我国外贸外资快速增长,货物贸易量增质升,货物进出口总额首次突破6万亿美元,创历史新高;全球海运贸易需求推动着运输市场需求,这一年,全球航运市场持续火热,促使全球船员工资全线上涨,这在航运业历史中也是极不平凡的一年。

       干散货航运方面:2021年全球干散货航运市场出现大幅上涨,海员短缺、周转效率下降以及基础设施能力短缺等问题导致供应链紧张,加之苏伊士运河堵航、大宗商品价格上涨等外部因素影响,海运市场整体运行超出预期,波罗的海干散货指数(BDI)一度冲击11年来新高,在2021年10月7日达5650点。
  
       新造船方面:2021年,我国造船三大指标国际市场份额继续保持世界领先,造船完工量、新接订单量、手持订单量以载重吨计分别占世界总量的47.2%、53.8%和47.6%,与2020年相比分别增长4.1、5.0和2.9个百分点。

       二手船舶交易方面:2021年,在经济复苏的带动下,大宗物资价格冲高,干散货运输需求较上年有明显提振,船东买船热情高涨,热门船型成交价达多年来新高。中国船舶交易价格指数SSPI显示,截至2021年12月31日,综合指数收于976.01点,同比涨幅121.44点或14.21%。船舶拍卖成交也创出新高,根据拍船网(www.shipbid.net)统计数据2021年,中国船舶拍卖总计890艘次,同比增加49.2%,成交454艘次,同比增加36.6%。拍卖金额方面,拍卖起拍价合计约75.5亿元,成交额合计约48.1亿元,同比分别增加144.8%和141.9%。

       综上所述,中国造船三大指标全面增长,船东买船热情持续高涨,船舶拍卖成交创出新高,2021年运输市场收益率达到了多年来的高点,航运公司利润大增,船员工资也水涨船高。

       二、2021年国际市场海员工资全线上涨

       第一季度国际海员市场完成春节前后的换班工作,整体工资水平保持平稳,“航运信息网工资行情”当时预计此状态至少会持续到3月份。

       第二季度的5月份国际市场海员工资行情出现第一个起涨点。随着印度疫情的日益严重,国际海员市场迎来新的格局。同时,国内疫苗的普及度已越来越高,已注射新冠疫苗的中国船员被更多的国际船东所接受,但由于船员资源有限,随之而来的就是新一波的工资水涨船高。尤其是越来越多在中国新造的船舶下水,很多船东不得不先聘用中国海员,更助推了中国海员的工资上涨。尤其是紧缺的三副、三管和部分普通船员岗位。

       接下来几个月,干散货市场工资水平已经在国际市场中处于中上等水平,液货工资水平也持续高歌猛进。因印度疫情始终无法得到有效缓解,挂靠印度港口的船舶面临巨大压力,尤其是部分船舶拒绝挂靠,成为这阶段船东、租家、船员之间面临的主要矛盾点和工作难点。国际市场换班态势出现日趋紧张,疫情再次将全球海员的整体工资水平推向一个新的高度。高级船员持续紧缺,国际方面,更多的船东开始选择聘用中国船员,主要集中在OFFICER和国内新造船项目。

       第三季度,中国船员市场出现动荡,不稳定因素大增,工资水平持续攀升,尤其是干散货船队,甚至很多岗位工资已经超过了液货船,大副、大管工资攀升最快,新证也很容易找工作机会,液货船队也有小幅上涨。在上涨之前,市场也会有试探性的尝试,有部分船东因为中国普通船员的工资高涨而放弃使用中国普通船员,改用其他国籍船员;也有部分船东已经开始重新聘用或观望、研究重新启用印度船员事宜,由此而来的是,带来更多的风险和不确定因素,尤其中国籍船员在疫情期间大多比较排斥和印度籍船员同船。市场试探无望,9月份,国际海员工资呈全线上涨的走势,这一次是突破性上涨。纵观其他国籍船员,尤其是东南亚和东欧国家,虽有小幅上涨,但绝大多数岗位工资已赶不上中国船员的标准,加之换班高峰期的影响,四大头工资待遇一直走高,船长/轮机长较上期上涨700美元左右、大副/大管轮上涨600美元左右、二三岗位上涨500美元左右、普通海员上涨200-300美元,市场ETO人才岗位一直是紧缺资源,油轮电机员上涨700美元以上。2021年国际海员各船型工资涨幅走势详见图1、图2、图3 。



       三、2021年沿海市场高级海员工资高歌猛进

      2021年国内干散货运输市场受国际市场带动显著,内外贸兼营船舶的流入和流出对国内干散货运价影响较大,沿海市场高级海员工资高歌猛进。据航运企业加薪统计显示个别高级船员一年来的工资涨幅已达到100%,也导致其他高级船员工资水涨船高。
因此,“航运信息网”统计了2019年7月—2021年12月份沿海散货船高级船员工资走势,详见图4、图5 ↓
(注:2019年9月份之前工资行情整体维稳,为了更好地对比疫情前后的工资走势,现选取2019年7月份到2021年12月份为期2.5年的数据作统计)
 

       综上所示:2019年11月份起,丙一三副/三管/二副/二管/大副/大管工资陆续出现第一次上涨,均有上涨≤1000元;主要原因是:10月中下旬沿海运价整体稳中续涨,外贸效益稳定市场行情有所拉涨,加之年前换班高峰期影响,每年换班季高级海员工资都会出现小幅上涨。到了2020年7月高级海员工资开始全线上涨,2021年8月出现第三次上涨。那么,整个沿海市场高级海员的薪资涨幅达到多少呢?

       丙一大副工资:在2020年7月出现第二次上涨,从23000元/月起涨,到2021年3月涨到33000元/月,9个月涨幅43%;之后,在2021年8月掀起第三次上涨,从33000元/月开始涨,到2021年12月份涨到42000元/月,5个月涨幅27%;从第一次上涨前的22000元/月截至2021年12月份42000元/月,18个月涨幅达91% ;
(注:航运信息网工资行情取值为市场工资的平均值,这里不排除没有达到该涨幅点或超过涨幅的船员,数据仅供参考,不做重复说明)

       丙一大管工资:在2020年10月出现第二次上涨,工资就此一跃而上,从第一次上涨前的22000元/月到2021年12月份40000元/月,15个月工资涨幅达82%;

       丙一二副工资:在2020年6月出现第二次上涨,从16000元/月起涨,到2021年5月涨到27000元,12个月工资涨幅达69%;

       2021年10月份出现第三次上涨,从29000元/月继续涨,到2021年12月份33000元/月,19个月工资涨幅达106%。丙一三副跟二副工资走势较为接近,从15000元/月涨到32000元/月,工资涨幅达113%;

       丙一二管工资:在2020年9月出现第二次上涨,从15000元/月开始涨,到2021年6月涨到22000元,10个月工资涨幅达47%;

       2021年10月份出现第三次上涨,到2021年12月份27000元/月,16个月工资涨幅达80%。丙一三管比丙一二管涨幅要高,从13000元/月涨到26000元/月,工资涨幅达100%。

       丙一船长/轮机长工资在2021年9月份之前都比较平稳,其中船长从2020年8月份37000元/月起涨,到2021年12月份涨到47000元/月,17个月工资涨幅达27%;同一阶段,轮机长从26000元/月涨到42000元/月,16个月工资涨幅62%;

       从沿海市场整体的工资涨幅来分析:高级海员工资全线上涨,从2020年6月份开始出现各职务竞相上涨,涨幅有27%-113%,其中丙一三副涨幅最高,部分岗位更是一跃而上。

       四、船员工资持续上涨原因分析

       1、疫情成为影响市场的关键性因素
       首先,疫情的反复无常而导致港口换员不畅,打乱了整体换班计划和节奏,影响了配员的有序进行;同时,改变了船员的择业观,整体加速了船员的流失速度。尤其在防控期间,船员遇病无法及时上岸治疗、配药,加之船员长时期无法下地,是船员离职率上升的一个重要原因,90%辞职船员均是因为长时间无法回家,家属劝岸工作。船员工资的调价机制已无法适应市场工资的涨速,船员招入难更显突出;个别岗位工资水涨船高。显然,疫情已成为催化工资上涨的关键性因素。但究其根本,并非唯一因素,我们关注高级海员工资一跃而上时,再反观沿海普通船员工资行情走势,不难发现,2019年以来普通船员工资持续维稳,他们的工资只有在季节性换班前后或全线大涨时才会出现上浮。2019年-2021年沿海散货船普通船员工资行情走势图详见图6、图7,↓
 

       2、根本问题:船员供需关系不平衡
       根据2021年6月份发布的“2020年中国船员发展报告”—2020年普通船员活跃人数显示,值班水手+高级值班水手合计38077人次,而沿海航行最低安全配员22020人次,供大于求;值班机工+高级值班机工合计24753人次,而沿海航行最低安全配员16349人次,供大于求;这就是普通船员工资这些年维稳而不成长的重要因素,哪怕处在疫情期间也难有大幅提升。沿海航行海船普通船员供需状况详见图8,
 

       沿海航行海船管理级船员供需状况”与之形成鲜明对比,数据显示:

       (1)整体供应关系中,丙二供需关系比丙一更为紧张。目前轮机长的供应人次丙二>丙一,其它管理级职务的供应都是丙二<丙一,特别是丙二船长/大副/大管与丙一比较,供应人次少尤为明显。所以一直以来工资行情走势也反应了这点:沿海市场,丙二的工资一般会高于丙一的工资;

       (2)为什么船长、轮机长的涨速反应较慢?船长的工资在17个月里涨幅只达到27%,而大副的涨幅在18个月涨幅已达91%;根据“2020年活跃人次”显示,供大于求,同时“供应人次”显示船长人次>大副人次,轮机长人次>大管轮人次;

       (3)部分岗位工资为什么是水涨船高?大管轮的工资上调了,一定程度上会刺激更高层管理者的收入,理论上丙二轮机长供应基本上是能维持平衡的,但2021年轮机长在实际招聘中出现过工资与大管持平,多数情况是随着大管轮的持续加薪,轮机长工资会水涨船高,其它职务中出现的情况也是类似的,比如二/三工资持平或略高于1000元。详见沿海航行海船管理级船员供需状况,图9
 

       2021年,从国际市场海员工资全线上涨,到沿海市场高级船员工资行情在两年半里一跃而上,除了受到疫情大环境影响,加之供需关系不平衡之外,还有就是航运公司利润大增等众多利好之下,助力了船员工资不断地向上突破,各岗位联动就形成了水涨船高、整体向好的走势。

       五、总结与展望

       船员是航企的生产力,只有船员稳定了,有向心力了,对公司认可了,才能在船上好好工作,才能有效执行公司各项指令。否则对公司来说管理的难度成倍增加,风险也急剧增加。

       这一年船东方在防疫期间做了全方位的努力:筑牢船舶疫情防控严密防线,严格按照海事局疫情防控要求落实主体责任;有效评估靠泊港口存在的疫情风险;组织开展换班船员的健康排查,全面推进船员疫苗接种;关爱维稳,通过线上方式有针对性地与船员开展交流,耐心疏导船员,有效确保了船员队伍思想稳定,为船舶安全营运提供了有效的人力资源保障。

       我们的船员虽然拿着高工资,其艰辛的劳动和对海运贸易的贡献也是不可磨灭的,他们饱受疫情带来的困扰时也在努力地克服各种不适应:一旦海上风险骤起,海员就处于高度集中的工作状态,容易出现两极性变化;他们工作地点、社交场所,生活起居往仅仅局限在一个空间中,船上角色与职能固定,比如说高级海员,在船整个期间是海员的领导,海员都要听从他们的指挥,服从于他们的领导,也期待他们的行为,部分海员不太适应这种刻板式的工作生活环境;船员特殊的值班制度,如遇特殊情况或船舶进港,都要听从船长指挥起身工作,没有所谓的非值班时间不工作。

       2022年船员市场预判:这一年国际市场不少船东和管理公司迫于用工成本的压力,开始选择工资相对较低的外籍海员,这一定程度上抑制了中国海员工资的增长速度。但这个更换的过程也不会很快,毕竟没有任何一个国家可以一下子取代中国船员的地位和数量。截至2021年12月底,2021年已经替换掉大概15%的中国船员市场份。随着春节假期的结束,中国船员的返工大潮,和撤船的船东逐渐增多,预计年后工资不会再出现大规模涨幅,下半年会出现较大回落,但也会高于涨薪之前的中国市场行情,预计会接近其他国籍船员工资;沿海市场截至目前,2022年1月份工资走势较上期仍处攀升中,市场招聘再现高级海员“年后预定”计划。明年三副、三管紧张局面会有所缓解,但由于大量社会新证人员上岗,船员质量仍得不到保证。

       2021年,无论是船东方还是船员群体,航海贸易工作者都付出比以往更加艰苦的努力,好在2021年的回馈也给了航海人一个“更高的期待”,值得双向奔赴。疫情带来了诸多困扰也带来了问题的反思,航运企业需要什么样的船员?据航企表示他们对现在船员的要求主要集中在:业务能力强、英语水平高、具有服从意识、大局意识;目前工作大环境需要什么样的船员?多变的大海,日复一日的值班,频繁的港口到访,需要有强健的体魄,还要有很强的心理调制能力以及较强的人际交流能力;船员自身应该如何发展?除了对更高收入的追求,更应该在工作中广闻博见、接轨国际,不断加强英语水平和执行力,培养自己的职业规划能力,在这个过程中找到成就感、满足感,不断成长为中国航海事业的中坚力量。

       作者:黄秀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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