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龙”船员讲述南极故事
来源 : 中国海洋报      2014-04-17打印

4月14日上午,记者跟随国家海洋局极地考察办公室和中国极地研究中心的有关领导和人员乘坐小艇,带着蔬菜和水果赶赴“雪龙”船停泊的锚地,慰问刚刚从南极回国的中国第30次南极考察队。

李金雁:寻找来自月球的陨石

“我在格罗夫山捡到了一块好像是来自月球的陨石,这么大!”中国第30次南极考察队格罗夫山队副队长李金雁两只手的拇指和食指张开,拼到一起,做了个圆圈状。小艇上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他的手上,李金雁坐在小艇舱内,绘声绘色地给大家讲了一件在格罗夫山考察时的趣事。

“我们到达格罗夫山,工作了将近一个月,捡到的陨石都是比较小的。就在撤离的最后一天,缪秉魁队长跟我说出了自己的愿望——最后一天希望能发现一块陨石。后来我俩一南一北分头去找。我在一片碎石带上来回走了5趟,仔细地搜寻。走着走着,我猛然看见一块鸡蛋大小的黑色石头,表面有烧过的熔壳。当时,我认为那是一块陨石,就揣到兜里,准备交给缪秉魁验证一下。”李金雁笑呵呵地讲着。

“我想逗他一下,又随手拿了一块差不多大小的球粒子,走到缪秉魁面前说,‘让你开开眼,看看月球落下来的陨石吧。’缪秉魁压根就不相信,‘拿来我看。’我把球粒子给他,他瞅了一眼,‘这哪是陨石?分明是普通的球粒石。都最后一天了,你还有闲情逸致调侃我?’我哈哈一笑,掏出刚刚捡到的那块说,‘别急,你再看看这个。’他一看,‘哎哟,这个特殊,哪里捡到的?’赶紧拿在手里仔细观察,边看边说,‘嗯,真的不错,据我的观察,这很有可能是月球陨石;如果不是,还有两种可能,就是火星陨石或者灶神星陨石。你在哪里捡到的?快恢复原状。’”

李金雁继续讲着:“我们一起把陨石放回到我捡起的地方,照相记录,标注了经纬度。缪秉魁说,‘如果是从月球下来的,就是中国第一块月球陨石了。’”

格罗夫山考察主要包括探测冰下湖、寻找陨石以及冰雪考察等。寻找陨石是重要工作之一。寻找陨石一般有两种途径:要么开着雪地车在冰雪上搜索,要么在碎石带上步行找。

李金雁是个“老南极”,今年60岁,曾6次参加格罗夫山的科学考察。丰富的经验让他成为队里的“定海神针”,他知道怎样寻找陨石的概率更大。此次考察他们共收集到500多块陨石。李金雁认为,格罗夫山周围石头很多,有些队员发现不了陨石的真正原因“不是没找到,而是没走到”。

小艇上的人都听得入迷,不一会儿,就到达了“雪龙”船停泊的锚地。

马龙:演绎“新角色”

小艇渐渐靠近“雪龙”船,汽笛鸣响,向考察队员致敬。船上的队员看到小艇,高兴地挥起了手。

上了“雪龙”船,记者看到,考察队员们的精神面貌都很不错。

进入住舱,队员们都在大包小包地整理自己的物品。回家,自然是现在最令他们激动的事情。慰问团带来了中国第30次南极科学考察摄影纪实——《航迹》,立刻吸引了很多队员们前来围观。他们一页页地认真看着,那一幕幕惊心动魄的经历又浮现在眼前。

航程已结束,但对于首次赴南极考察的马龙来说,还真有点舍不得。马龙来自国家海洋局第一海洋研究所,他主要研究地球物理,任务是参加大洋科考。

2014年1月3日凌晨,“雪龙”船被困冰中。

“船走不动了。”队员们议论起来。如果不能及时脱困,整个南极考察任务就会被压缩,尤其是大洋科考。

随着一天天过去,马龙的顾虑越来越大:自己承担的项目进度极可能受到影响,完成不好怎么办?忧虑加重,加之南极极昼的季节和频繁的时差调整,马龙经常失眠。

考察队领导发现还有一些队员也存在这种情况,便决定组织一次联欢晚会,调整一下队员情绪。大洋队队长矫玉田鼓励马龙积极参加。

马龙告诉记者,自己较内向,以前从来不参加文娱活动,更不可能上台演出,但是这次南极科考改变了他。

在那次联欢晚会上,马龙参演了小品《不眠之夜》,还唱了一首歌。他的表演很卖力、很投入,给所有人带来了欢乐。

“在报名时,我听说晚会上只有一个小品,差点打了退堂鼓。”马龙说,“不过最后我实现了自我突破,收获还是比较大的。”

联欢会使马龙以及许多队员的焦虑情绪得到了缓解,“稳定了军心”。

马龙对南极考察的许多情景记忆犹新。见到南极的奇妙景色,在冰上钻取冰芯,参加护路,驾驶全地形车……都令他激动不已。闲暇时,马龙还会写写稿子,投给《极地之声》。“队上的活动,参与得多,就不会那么无聊。”马龙说。

“雪龙”船返航停靠澳大利亚弗里曼特尔港时,接到命令:参加马航失联飞机的搜寻。随后,考察队分成瞭望组、翻译组、打捞组,每天4班轮流值岗。队员们用在澳大利亚采购的望远镜观察,还自己编织了打捞网。

马龙被分在翻译组。作为“雪龙”船对外联系的桥梁,他经常关注新闻。在看到网友们对“雪龙”船搜寻马航失联飞机的新闻发表的评论后,马龙感到隐隐心痛。

“有的说‘都什么年代了,还用望远镜搜,用原始的网捞!’他们也不想想,‘雪龙’船是一艘以科学考察为主业的船,本身不具备专业的搜救能力,而且在南极工作了几个月,到澳大利亚靠港还不到一天就马上转入搜寻。怎么可能有专业的设备呢?我们想方设法、昼夜不停地想为搜寻出点力。”

马龙很珍惜也很怀念在南极的日子,要下船了,依然恋恋不舍。分别时,有个队友说:“这次走了,三两个人聚到一起容易,所有队员聚全了非常难。”

“听了这句话,我感慨万千。”马龙说。

韩惠军:难忘的86小时

船上的许多队员都是屡下南极的老队员,记者就遇到了第26次考察队的队友韩惠军。

“惠军,维多利亚地考察怎么样?”

“哎呀,又提我们的艰苦岁月伤心事啊。”韩惠军一脸苦笑地讲述了难忘的86小时。

“十二五”期间,我国计划在维多利亚地难言岛新建一个常年科学考察站。10名维多利亚队队员承担了建站前期的地勘详探、地图测绘、地质调查、抢滩登陆点、码头设计、站区设计等调查工作。原计划8天的工作任务,仅用了86个小时就圆满完成。

队长查恩来登上难言岛的第一件事,就是带领大家搭建一个30平方米的大帐篷,作为临时的家。

2014年1月13日,登上难言岛的第一时间,韩惠军、颜小平就在碎石中奔跑着展开测绘工作。近3平方公里的站区被他们划分成网格状,每隔15步就设立一个测绘点,共有4000多个点,还要根据地形地貌不断追加。

86个小时里,他们冒着风雪严寒,一步一步用脚丈量出新建站的选址地。简陋的帐篷四处漏风,他们每天工作20多个小时,有时凌晨四五点才回来和衣而眠。

“那时候真是疲惫不堪,挨枕头就着。”韩惠军说。

中国地质科学院的陈虹每天都带着地质锤、激光测距仪、照相机等众多工具,怀揣干粮,“全副武装”地在难言岛走上十几公里,沿路采集不同岩石的薄片样、测年样、测地样等,记录下每一份样品的各类地质要素。长时间负重行走,他的双脚磨出了一串串水泡。仅用了86个小时,陈虹就带回了300多公斤地质样品。

中国地质调查局的查恩来、连晟、任政委仅用86小时就采集到新建站址周边地区地质雷达、三维体地震声波沿途测试、高密度电法勘探等大量调查数据。此外,他们还做了200个地质调查点、十几个探坑的考察。难言岛上铺满了大大小小的碎石,抱着沉重的地质雷达一边走一边勘探,稍不注意就会摔跤、崴脚。有时刮起八级大风,人几乎都站不住,但他们坚持了下来。

清华大学建筑设计研究院的张翼,不仅要根据现场实际情况适时调整自己的设计方案,还自愿成为帐篷里的“大管家”。他每天收拾家务,为考察队准备热菜热饭,让他们无后顾之忧,全身心地投入工作。从难言岛撤离时,张翼还将考察队的全部生活垃圾打包带回。

风餐露宿、昼夜拼搏、团结协作,凝结了深厚的友情。脸上仍有倦容的韩惠军感慨地说:“这是我人生中一段极其难忘的经历,难忘曾经挥洒的汗水,更难忘凝聚的兄弟情谊。”

荀水彪:我们与严寒抗争

连续去过5次昆仑站,并参加此次泰山站建设的荀水彪看上去状态不错。谈到泰山站的建设,他用了两个“出奇”:2013年12月18日~2014年2月7日的运输货物和建站期间,天气出奇地好;离开泰山站的时候,天气出奇地差。

天气好并不意味着工作条件舒适。16名建站队员每天在冰天雪地里工作13个小时以上,严寒将每个队员的手、脚、脸都冻伤了。有的队员脸上冻得脱了皮;有的脸上紫一块、黑一块,肌肉发硬;有的队员手上冻出大片冻疮。

“2月7日以后天气渐渐有了变化,风逐渐大起来,后来就是白化天、地吹雪连续不断,冷得不得了。”荀水彪说。

此次南极考察,荀水彪的妻子很担心他的肺出问题。2013年荀水彪得过一次肺炎,他推测是与连年进入南极内陆考察,吸凉气较多有关系。这也是妻子最牵挂他的地方。“这次没什么问题,就是脸冻伤了。”荀水彪说。

在内陆,不但人容易受伤,而且设备也容易损坏。今年1月在格罗夫山考察时,雪地车上的车载冰雷达仪器,电源不稳定,烧断了保险丝。机械师姚旭将备用的换了上去,没想到一开机器又烧断了。就这样反复几次,备用的保险丝全部烧断了。好在姚旭找到了问题的所在,就是不能将冰雷达与电源直接相连。他马上想到一个办法,用细铜丝和原有的保险管连接,代替保险丝。很快,姚旭就按照自己的设想修好了仪器。

“这保证了我们考察任务的完成。”缪秉魁说,“野外考察说不定会遇上这样那样的事故,如果没有解决问题的能力,完成任务就很难保证。机械师是南极考察的宝贵财富。”

“雪龙”船:马不停蹄建奇功

“请队员注意……”“雪龙”船上的广播不时会响起。即使到了锚地,“雪龙”船船员仍然是最忙碌的。

“这一路,用一个字形容就是‘赶’。”“雪龙”船政委王硕仁说。

此次中国南极第30次考察可谓名声大振。自2013年11月出发后,“雪龙”船进行南极大救援、冰雪中被困与脱困、参与印度洋搜寻客机……

在救援他国被困船而自己受困期间,船员们很着急,情绪不稳,无法睡好;归途中,为了搜寻马航失联客机,“雪龙”船又在西风带附近竭尽全力,10天航行了2600多海里,搜寻面积达1.17万平方海里。“有很多船员都是多次赴南极,每年与亲人在一起的时间很少,现在都盼着早日回家。”王硕仁说。

在南极考察期间,“雪龙”船第二船长赵炎平喜得千金。船一靠岸,赵炎平连欢迎仪式都没有参加,就赶回家去看自己的小宝贝。

4月15日一大早,许多队员的家属就等候在码头,希望早些与亲人团聚。又一次南极征程结束了,但中国南极考察的故事还将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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